考古学家徐天进又办展了,但这次的主题不好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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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12-26 03:41

发布于:浙江省

原标题:考古学家徐天进又办展了,但这次的主题不好描述

看一个新展览前,先看到了包包。

杭州市临平博物馆一楼晓风书屋,一只米白素颜帆布袋挂在角落,上写两个字——不认识(认字的人请先憋一会儿),但很好看。

认字的朋友憋了五秒说,这是集闲。

集,一棵树上三只鸟,三只鸟的角度都不同。整体看,又像一个灯座似的文物造型。

这是金文“集”,很有画面感。

不是所有“集”都这么好看。比如标准小篆“集”,变成这样了。同样是三只鸟在一棵树上,只有符号的堆叠,谈不上造型艺术。

书写者选择了一个很美很有设计感的金文字形。

新展的名字:不器——金文名品与徐天进书作特展。书写者徐天进,考古学家,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良渚博物院院长。

但徐天进再三强调:这不是他的书法展。实际上,展览名字已经换了N次,金文、青铜、铭文、书法、徐天进……谁是男主角?

换句话说,这个展览要怎么看?答案肯定不止一种。

不器

展览新闻体:特展展出了22件青铜重器,通过器物上的铭文,梳理出从商周到秦汉的金文发展脉络。除了器物,同时又展出数十位晚清以降学人的金文书法,以及60多件徐天进的金文书作和20件考古手稿。

但看了新闻,大家的第一反应很不同。

比如展览的名字和徐天进手书的展标“不器”,很多人会想到,这是孔子对君子的一个标准。《论语·为政》:“子曰:‘君子不器。’”古代儒家认为,治学贵在通贯,不以一技一艺为贵。

考古人蒋卫东发了一个圈:徐老师将展览取名“不器”,应当不仅仅出于君子不器的共勉,看展览内容,似乎有不止于器的精彩。想起《论语》中子贡问曰:“赐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也。”不器,当不包括做子贡这样的瑚琏吧(注:瑚、琏,都是宗庙礼器,比喻治国安邦之才)?

这个展览,不但“不器”,还有器。

一个学书法的朋友看到,表示羡慕:这个展览还有藏品支持啊,不只是徐天进的书法展,有文物,有拓片,有书法。

不同的反应,代表了不同的观众群和观看视角。

为什么要把青铜器和书写结合?

先简单说说金文是什么。金文就是钟鼎文。钟鼎文是什么?钟鼎就是青铜器,青铜器代表了礼器,就是国之重器。那么在国之重器上铸铭,当然代表了一个国家的形象,它具有庙堂之气,在当时是高奢。

从目前考古发现来看,金文的第一次集中出现是在商代晚期,而金文内容最丰富、单篇字数最多的时期当属西周。

但是,徐天进觉得,如果单单做一个金文这样过时过气的文字展览,意义不是很大。

如果从汉字演变的角度呢?

“像文字博物馆或者是一些青铜器主题的展览,会捎带这样的问题做思考,但是真正纯粹从汉字演变的角度,我觉得好像还没有梳理过。尤其是在浙江地区。杭州有西泠印社,更早一点,晚清到民国的金石学家、书画家,有一批书写金文的人在浙江。这些人的传统来自哪里,我觉得是一个特别有趣的问题。西北的铜器,东南的书写,跨过了黄河流域,究竟怎么会产生这样的一个现象,我还没有思考过,但是我们通过这个展览,可以把这两个东西做一个连接。吴昌硕(浙江人)、黄宾虹(新浙江人)、罗振玉(浙江人)、章太炎(浙江人),他们甲骨金文的书写和‘三代’的关系,我们同时摆出来,让大家感受一下。这中间,我想可以讨论的问题一定很多。所以想趁这个机会,把一些最有名的铜器铭文的实物借来。而我的书写,算是一个引子,从一个考古人的角度,不是从书法家的角度。从符号到文字,从文字的成熟到最后规范,我们想用这个展览,试着把脉络串起来。”

黄宾虹 篆书山林田舍七言联 温州博物馆藏

很多年前,徐天进就写了“不器”二字,放在家里。那天,策展团队挑作品时看到了它。好酷,一个年轻人说,有种混不吝的感觉。

“他们是想说,一个考古人——就是说我,不光会挖土,可能也能画两笔,他们可能想表达这个意思。”

但他更想表达另一个意思——

金文,它不单单是文字,不止是我们看到的这个字的意思,我们今天看它,会有多重含义,其实在当时也有多重含义。除了记录这件事之外,还有更多字以外的意思。

我们可以从金文到秦篆,再到汉以后,到明清,直至今天,看到早期文字发现的脉络。更有意思的一点,这些早期的文字,比如说各种碑额上的篆书,墓志志盖上的篆书,依然沿用了早期金文的传统,它们都出现在特殊的器物上,在特殊场合上使用,也就是美术史学家巫鸿讲的具有“纪念碑性”的载体上,人们往往会用代表文化正统的这种书体。所以这也是超出了文字简单记录语言、事件的意义,是以外的一层意思。

我们说欣赏书法艺术,很抽象,这个字好这个字不好,这条线太好了。过去说笔法好,墨法好,还有章法好。这些东西在早期的文字里面,在商周这个时间段上,已经都有了。这是超出字表字意之外的那个部分,我觉得这也是一个“不器”的部分。

它不是被一个东西限制住。人不应该被框住,其实字也没被框住,这是我想表达的另外一层意思或者是更重要的意思——字,不局限于字本身。

从这个展览里,我们或许也可以体会到仓颉造字天雨粟鬼夜哭的力量,超出了字本身。所以我后来想,用这样的一个名字,可能也还贴切。

礼物

金文的“认字”关,对于今天的普通人可能有劝退效果。但徐天进最初开始写金文,就是为了认字,“对考古人来说,字的内容和记录的事情很重要,但还有一个断代的功能,书体和器形花纹相互之间的关系,对判断铜器的年代有重要的作用。”

写过和没写过,认识就会不同。另一位考古学家方向明也说过类似观点,画过和没画过,完全不同。

就像那只包包上的“集闲”,似乎是“另一种金文”。他把类似的单个出现的商代金文组合在了一起,产生了“剧情”,很有装饰效果。书作旁边还特意用了岩画图像做装饰,两者放在一起,没有违和感。

另一种金文

另一种金文,也是他想表达的“不器”。

我们还看到了很多似曾相识,比如有几个很像良渚文化刻符。“这是商代的金文,是有成熟文字的一个时代,但良渚不是,我们就会想到两者的关联性。它不需要特别的知识,自然地阅读,感官上就可以联系和想象。它不是我们平常看到的那种金文,它还有这样的单个的表达。”

“所以实际上这背后隐含的意思是什么?中国汉字在商代的形成,有多来源。他可能有良渚或者大汶口系统的符号,可能有北方草原的岩画系统符号,共同来设计完成了最早的汉字。”

这一幅,他把最有名的“三位”——丁公遗址、龙虬庄遗址、良渚遗址发现的“原始文字”,写在了一起。这三位时代差不多,距今4500年前后,却呈现出完全不同的系统。“这个现象值得我们关注。这些系统里哪些跟后来的甲骨文有关系?我觉得关系都不大。”

去年一场关于良渚有没有文字的研讨会上,徐天进说过一个观点:文字不是长期累积的结果,应该是由特殊群体(社会精英,比如仓颉们)在短时期内创造的。在创造文字的时候,可能参考了已有的符号系统或构形经验。

除了少数传世的早商青铜器铸有铭文外,目前考古发现的有铭青铜器都在盘庚迁殷之后,商代金文字数极少。比如这次展出的父己盉,1977年陕西陇县韦家庄西周墓出土,鋬下壁面铸铭文,只有3个字,是商代晚期典型徽记铭文代表,第一个字特别像牙璋的logo。

“它特别有趣,通常也是单个出现的,商代金文中,有这一类过去叫族徽文字(徽号文字),也有老师认为是某种职官。大多没有释读,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因为我们光看图像就会觉得有趣,很有形式感。我觉得要提醒一下观众,我们在汉字成熟的第一个阶段,曾经还有大量的这样的图像,今天我们看起来好像不可思议,但是这一类东西是最具那个时代气息的。一看,从远古刚刚跨入到文明初始阶段。”

徐天进《商族徽》

徐天进《商族徽》(局部)

徐天进《商族徽》(局部)

金文本身就是装饰文字,穿着礼物的文字。当年它是庙堂之气,而今天的人写金文,和古人写金文的目的当然不同。

《不器》的“器”,中间这个犬,很具象,但笔调是抽象的,不是画出来的抽象,是写出来的——徐天进不是画了一只狗,而是用线条表达动感。

徐天进《不器》

比如同样是金文的“象”,商代晚期的金文,画了一只大象。而西周中期的金文“象”,就是符号了。徐天进把一个符号里还保留的具象性,用书写的方式充分发挥了出来。

墙纸

如果光看文物数量,对一个展览来讲,不多,只有22件器物。从良渚刻符玉璧,到汉代器物,来自北京大学赛克勒考古与艺术博物馆、浙江省博物馆、上海博物馆、安徽博物院、宝鸡青铜器博物院、周原博物院、西安博物院、扶风县博物馆、茂陵博物馆、温州博物馆、嘉兴博物馆、平湖市博物馆以及杭州市临平博物馆等13家博物馆的馆藏。

件件都是青铜重器,但这一次来杭,观看的重点不同了。不光是看漂亮的纹饰、器形,而是让你真切地看清文字——这往往是被很多人忽略的。

此时,纹饰暂时失宠,器形能看到就可以,那个在戏剧舞台上用光影打造特殊情境的设计师,把唯一的光,投在了演员的手部——铭文上。

“怎么样又看得清楚,又没有那种强烈的反光。”这位“导演”很在乎“演员”说话的姿态。

这次来杭州,1976年出土的西周中期后段的兴簋,打开了盖子,因为字在盖子里。兴簋共出土8件,铭文内容一样,但书写状态不同,这一件的书体就比较秀美。布展时,徐天进站在柜子前,试了不同的视角,“嗯,应该再放低一点,让大家能够看到里面的字。”

西周中期的冬簋,1975年出土,是目前铭文篇幅最长的青铜簋,标准的穆王时期作品。器盖铭文加起来共268个字,写的是发生在3000年前的一场不见史载的战争。这也是西周中期规整书风的典型代表。

还有延续商代金文风格及艺术造型的西周早期金文典范——商尊。

宝鸡庄白出土的唯一的一式兴钟也来了,看铭文,呈现出另一种审美,结字收放自由。

兴钟来了,三年兴壶怎能不来(三年,指周王三年九日丁已丑日)?它的壶盖原来是倒过来盖在上头的,但一盖上,里面的文字就看不到了。这次也打开了,让你看清每个字。

这三件铜器都来自同一个家族——微氏家族,庄白一号窖藏出土。钟、壶、簋,这次各借了一件。“兴”,就是这个家族倒数第二代,这三件器物的铭文可以看到西周中期偏晚的书体特点。

西周晚期周厉王的的㝬簋,罕见的周天子自作器,也是迄今所见商周时期最大的青铜器,大家叫它“簋中之王”。徐天进提醒,要站在台子上看,内底铸有铭文12行124个字。

而这几件重器后的展墙,没有多余的说明文字,展出了徐天进写的和尊、大盂鼎,柞伯簋、郃簋、小克鼎、师同鼎的铭文。再走几步,还有《不鼎铭》《秦公簋铭》《晋侯对盨铭》《毛公鼎铭》等等。

用新闻体描述:书作涵盖徐天进所见或发掘的40多件钟鼎彝器、虎符兵戈等器物,跨越千年金文书风。

考古人的视角,时刻融入,这是书写的不同状态。《録晋侯对盨铭》落款中,他写到:“晋侯对盨铭。一九九二年春发掘时已被盗,墓内尚存其中一件之盖铭。由此可知该器之所出之墓的准确消息。”

“基本上按年代顺序排,放在一起,你可以看到不同时代的书风。(我的字)起一个装饰作用,相当于铺墙纸吧。”

墙盘

刚才提到了兴钟、兴簋、兴壶所在的庄白一号窖藏,还出土了一件重中之重。

1976年12月15日,陕西扶风(今宝鸡市扶风县)法门镇西北角,周原“庄白一号西周青铜窖藏”的出现,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出土窖藏中规模最大、器物最多的一座,出土青铜器103件,其中有铭文的铜器达到74件。“青铜史书”史墙盘、“壶中之冠”三年壶、“艺术瑰宝”折觥,都出自这里。

重中之重,便是史墙盘,它也是首批禁止出国(境)的展览文物之一。

史墙盘

史,就是史官,墙,就是这位史官的名字。这是微氏家族中一个名字叫墙的人为纪念祖先所作。

这篇“小作文”有284个字,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发现的字数最多的青铜铭文之一。分为上下篇,上篇记载了微氏家族所经的七代周王,包括周文、武、成、康、昭、穆、共(恭)王在内的功绩。下篇讲述了微氏家族高祖、烈祖、乙祖、亚祖、文考五代祖先,直至史墙本人的事迹。

最重要的是,文章里记述的周王政绩和司马迁《史记·周本纪》中内容吻合。而关于微氏家族的世系内容,不曾见于已知任何文献,这篇铭文填补了历史空白。当然,它也是一篇文学作品,可以说,集齐书法、文献、考古、历史价值于一体。

这件器物铸于共王时期,也就是第七个王,所以是典型的西周中期书风。兴簋铭和史墙盘铭都是西周王室太史家族的作品,反映了西周金文书法的庙堂之风。

20多年前,史墙盘来过一次临平博物馆,但是如今现在已经很少出差了。这次来杭,难得一见。

徐天进又开始纠结盘中字的高度,“小孩还行,大人可能稍微低了一点。现在比较难找到一个大家看起来都合适的角度。”

“但这次可能是史墙盘的文字被看得最清楚的一次。”

过去展览史墙盘,很多人会习惯性蹲下,弯腰看器形,或者专注于腹部的纹饰。这一次,视角不同了,要看清每个字,可能还得踮起脚。

除了本尊过来之外,史墙盘后面的背景墙上,展示了部分铭文的高清放大版,还不只是照片这么简单,而是一个字的三种样子——拓本、字模、铭文照片。比如一个“文”字,有照片,有拓本,工作人员还用硅胶把这个字翻了模。

为什么?

徐天进说,我们可以看到这个字的笔顺,笔画和笔画之间的叠压关系,也可以看到这个字在做范的时候成型的一个技术,有的上面还有磨痕,实际上肉眼不太看得到。说明器物在铸造完了之后,器表经过一些打磨的处理,当然有些是在使用的过程当中磨掉的。

“这是我们第一次用这个方法来记录西周的金文。希望书法爱好者们可以从细节里面去感受金文的特点。有时间的话,可以在这个地方长期的驻留,可以看很久。”

周原

今年10月去西安参加第三届中国考古学大会,最后一天,去周原遗址参观。

我们今天常说的周原,就是指周原遗址,包括岐山和扶风两县交界的一片区域,面积约20平方公里,是西周王朝的发祥之地,也是整个西周时期最重要的政治和文化中心。周原遗址也是全国商周时期出土青铜器最多的遗址,数量达上千件,其中大盂鼎、小盂鼎、史墙盘、毛公鼎等重器,都出自这里。

到了工地,已经5点,天色渐暗,工地边叠满了大大小小的背包,北大学生的考古实习还没有收工。不远处,一面队旗在风中微微吹起衣角,上面四个字:周原考古。

在周原博物馆门口,偶遇了带队老师徐天进。对他来说,这不是从杭州出差去周原,而是回,回周原。

1999年9月,徐天进开始负责北大在周原的考古实习。这句话说完,24年过去了。“但我感觉是去年才去的。”

今年9月开始,他带学生开始了新一轮实习。每天在地里走,感觉到了一种告别。

“这一次,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去,可能是告别周原的一次,所以我比较在意。也许三年以后还会再去,不好说,人生太无常了。但这一次是真实的。”

2003年12月,徐天进带着考古队在周原遗址以西30公里的岐山周公庙遗址调查。泥土中,隐约看见一片甲骨,指甲盖大小,上头有半个字。后来,他们又找到了另一大片。

两片甲骨,这次从北大来到了杭州,也是展览中唯一的甲骨。

刻字卜甲,皆为龟背甲,可遥缀①。龟甲经过整治,有方钻,方凿,共有刻辞55字,年代为商末周初。这也是目前考古发现的西周甲骨里字数最多的一件。这两片卜甲的发现,揭开了周公庙遗址大规模考古发掘的序幕,此后八年间,陆续在周公庙遗址发现甲骨一万多片,其中可辨识文字2600多字,是西周甲骨最重要的发现之一。

周原故事里,还有树。

今年,考古队的驻地旁边,有一棵孤零零的柿子树。他画下了树的样子,瘦弱,结果不多。下面画了地图,标注村子的名字:凤雏、齐家、刘家、庄里、庄白。

这些教科书里的村子,进入考古学术史的著名的村子,当时只道是寻常。1976,凤雏窖穴出土1.7万片甲骨;同年,庄白一号窖藏出土了百余件青铜器,包括史墙盘。此后两年,考古队发掘了云塘制骨作坊,并在贺家村、礼村、齐家等地发掘了近百座商周时期墓葬。

他每天在地里走走看看,一路没人,只有风声。那天,走到发掘区北边的院子,人去楼空,荒草凄凄。时间总会带走一些东西。

忽然而已。他写道。

3年前,在刘家村东边不到一公里的地方,他和考古队正在发掘。也是这样的冬天,天空淡灰惨白。抬头一望,远远有三棵树,立在剖面上头,干瘦,零落。

“现在年纪大了很脆弱,看到什么东西都会伤到哪里,或者是触动到哪里。现在这个季节,如果你在周原的地里头走,经常会看到特别动人的风景,几棵树也好,草也好,荒凉,因为没人。落日,日出,下雨天,刮风天,很有历史感,在这里是无法体会到的。”

昔年曾见。他又写道。

“我们今天看到的东西,都是过去曾经见过的,天底下没有什么新鲜事,全都见过。尤其当我们看到这些金文、考古发掘,全是过去见过的。”

餐厅

这次展出的书作,大部分是徐天进前些年写的。“来良渚以后没怎么写过,没时间了。”

除了良渚家里的餐厅。

餐厅墙上的“鼎豆壶饮且食”,被策展团队“八”了下来,直接放到了展厅里。

鼎、豆、壶,良渚陶器的基本款。“从良渚的鼎豆壶开始,到东周还是鼎豆壶,到汉代还是鼎豆壶,其实到我们今天还是鼎豆壶,贯穿了我们几千年的饮和食,吃着喝着,才是人生大事。我们看不起日常的琐碎,我们看不起油盐酱醋茶,但这真的是人的根本。”

展厅里,没有一张作品是用传统的方式装裱的。

“这可能是延续流传时间最长的一种书体,今天依然有人在写。金文在今天的空间里,没有违和感。它放在餐厅里,放在卫生间也没问题,它可以融入到当代生活。看金文,你会感觉好像特当代。我特别害怕大家认为这是个书法展。我希望让大家看着有点四不像,但是也有自己的一个叙事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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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 把残破的甲骨拼合在一起,术语叫“缀合”。缀合又分为两种:实缀、遥缀。实缀就是残片拼接得严丝合缝、密合无间;遥缀是根据形态判断残片所在部位,把残片摆放到相应的部位上,这样碴口之间就有缺损,无法密合,甚至完全分离。

(部分图片来源:杭州市临平博物馆 上海书画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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