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社工进入郑州市儿童福利院,跟脑瘫儿童做互动游戏。
在郑州市金水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熙熙攘攘的办事大厅一角,有一间僻静的小屋,与其他办公室门上行政化的科室名称不同,它有个很温馨的名字——“幸福驿站”。在这里工作的是彩虹社工组织派驻到婚姻登记处的两名专职社工,他们的职责并不是负责办证流程的一个环节,而是为辖区居民提供婚前咨询、家庭调解、婚姻危机干预等服务,这也是金水区政府购买的126个社会工作服务岗位之一。
2011年,金水区成为民政部首批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试点区。两年多来,金水区已经成立了16家民间专业社工服务机构,6家街道级社工服务站,100多名专业社工人员活跃在辖区的街道社区,有近三万人享受到政府购买的社工服务。
但是,很多市民对于社工这个全新职业还是相当陌生。近日,记者走访了部分社工机构,倾听社工这一年轻群体的酸甜苦辣。
专业的“社会医生”
“社工是做什么的?”“不就是节假日街头戴小红帽的志愿者、义工么?”恩夕社工的负责人爨宏涛对于市民这样的回答已经习以为常,每次他都会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普及基本概念:职业化、专业化、持续化是社工和义工、志愿者的区别,这是一种职业,是拿工资的,必须具备一定的资质,掌握社会工作的专业知识和技能。“形象地讲,社工可以类比临床医生,是一种专门解决社会问题的职业。”爨宏涛说。
虽然自己还是没结婚的单身姑娘,在金水区民政局婚姻危机咨询岗位上工作两年多的丁田田,已经成了调解婚恋家庭问题的行家里手。
“不会游泳,如何成了游泳教练呢?”面对记者的疑问,丁田田讲述了一个她一手调解成功的案例。
去年冬天,她在离婚办证处接待了一对年轻夫妻,女方婚内有过多次出轨行为,亲朋好友屡次规劝不见成效。通过多次深入沟通、交流,丁田田发现女方小时候就父母分居,在一个缺少家庭关怀的环境下长大。父母一代对于婚姻的草率与不负责任,这种无所谓的婚姻观被女方沿袭下来。
找到了症结所在,丁田田制定了“治疗”计划,建立了服务对象的跟踪档案,通过心理学等多方面的干预,让女方改变了自己的生活态度。通过半年多的努力,这个濒临破裂的家庭被成功挽回了。
“传统的社会调解员更注重解决眼前的矛盾,而社工的工作并非仅仅依靠生活经验,更多的会从心理学、社会学等方面,发掘深层次的潜在问题,教给婚姻双方相处的方式方法。”丁田田告诉记者。
链接社会爱心力量
采访中,许多一线社工告诉记者,很多居民的困难仅仅依靠社工的自身力量是很难妥善解决的,这也要求社工们必须善于调动尽可能多的社会资源来帮助困难居民解决问题。
玖久社工的张天宏就告诉记者,在去年的一次走访中,她发现在郑州市教育社区,有一位89岁的孤寡老人,生活无依无靠。通过了解,她发现老人的户口在周口,由于户籍限制,老人享受不到郑州的很多优抚政策。为了解决老人的晚年生活问题,张天宏主动联系了办事处、社区、民政局等相关部门,多次去周口协调当地的优抚政策。
最后,她又联系了郑州爱心车队的两位志愿者,将老人送回了原籍,安顿在当地福利院。晚年有依的老人,过年前还专程过来看望她,这让张天宏至今感到十分欣慰。
互帮互助体现价值
与传统爱心志愿者的单向施助模式不同,“助人自助”,“没有绝对的施助与自助者”是社工行业信奉的信条。
“如果有企业给你捐赠了一百个布娃娃,你会怎么拿它去帮助孤儿院的孩子们?”这是爨宏涛在社工培训中经常拿来解剖的一个案例。
一般人的做法是,找到孤儿院,把这批娃娃一股脑儿地送过去,然后完事大吉。但是,爨宏涛却不这么认为,先不说孩子们是不是都喜欢娃娃,这种单向的赠与首先会在无形中给孩子贴上一个标签:你是孤儿,你需要帮助。即使要送,也要通过运动会或者歌唱比赛等形式,让孩子们通过自身的努力来获得奖励。
爨宏涛认为,其实,专业社工需要站在一个跟受助者平等的角度上来设计方案。“我们首先会做前期的深入调查,看孩子们真正需要什么玩具,如果大家喜欢的是球而不是布娃娃,我们紧接着会策划一个义卖活动,把手头的娃娃全部换成球。”
在爨宏涛的老年人服务项目中,这种自助理念也得到极好的体现。他们组织的老年大学中,绘画、歌唱、体育等特长班的老师、班干部全部是社区内的老年人。在很多人眼里是需要被照顾的老人们,在这里都成了互助、互帮、“有价值”的人,甚至手工班的老人们还义卖了自己做的塑料花,去主动帮助社区内的其他困难老人。
成长的烦恼
对于张天宏们来说,社工的工作所带来的不仅仅是助人自助的快乐,还有不少的烦恼和无奈。
社工是新生事物,很多市民对这一工作的认知度不高。张天宏说,刚入社区走访的时候,居民家的门都很难敲开,只能以社区工作人员的名义入户。最近,他们策划了一个“四点钟课堂”项目,计划把下午四点钟放学无人看管的小学生集中到社区服务中心,让大学生志愿者给他们提供免费的课业辅导。本来以为这是个解决很多家长大麻烦的好事,结果,她和同事们拿着展板去小学门口招募了两周,只有5个学生报名。
除了社会认知度不高外,工资待遇不高,晋升空间较小,政策前景的不确定性等问题,也让社工队伍的流动性问题显得日益突出。
记者在几家社工机构采访发现,社工队伍的年龄结构普遍十分年轻,能坚持两年以上的已经算是老资格的社工了。一位不愿具名的社工告诉记者,2012年开始入职的16位同事,目前仍在岗位的只有五六人。
“在香港,社工会根据工作年限、成绩考核等,设立从助理社工一直到首席社工师多个晋升层次,而目前国内只有初级、中级两个档次,而且很少能给工资效益挂钩,让很多年轻人感觉上升空间有限。”一位社工告诉记者。(记者 翁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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