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与陕西:到底谁是“考古第一省?”哪个省出土国宝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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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4-11-17 12:45


《国家宝藏》《如果国宝会说话》《国宝档案》等节目的热播,让文物考古成为公众关注的热点话题。前不久,发生了一件与此相关的重大新闻:2019年3月29日,一年一度、有着“中国考古奥斯”美誉的“中国考古十大新发现”揭晓。

1. 广东英德青塘遗址2. 湖北沙洋城河新石器时代遗址3. 陕西延安芦山峁新石器时代遗址4. 新疆尼勒克吉仁台沟口遗址5. 山西闻喜酒务头商代墓地6. 陕西澄城刘家洼东周遗址7. 江苏张家港黄泗浦遗址8. 河北张家口太子城金代城址9. 重庆合川钓鱼城范家堰南宋衙署遗址10. 辽宁庄河海域甲午沉舰遗址(经远舰)水下考古调查。

其中,传统考古大省陕西成了最大赢家,是唯一有两个项目的省份。另一个考古大户河南省,在20项候选中,有两项入选,但最终没有入选十大。

陕西与河南,都位于中原腹地,都是中华文明重要的发祥地:前者拥有关中盆地,以及古都西安、咸阳、宝鸡,后者地跨伊洛河盆地、华北平原,号称中原大地,拥有安阳、洛阳、开封、商丘等古都。

说到历史文化沉淀的比较,两省的对比又以西安、洛阳为代表,前者拥有周秦汉唐的辉煌,后者有十三朝古都的荣耀。宋代之前,中国历史上最重要的文明遗址、最辉煌的的古都,几乎被陕西、河南包揽。

因为历史底蕴使然,这两省也贡献了最多的文物国宝(注:这里说的是国宝出产地,而非收藏地,北京、上海等地博物馆藏品,大部分不是当地所出)。仅以青铜器而论,河南有目前最大的青铜器后母戊鼎、陕西有最早出现“中国”二字的何尊,以及“晚清四大国宝”——大盂鼎、毛公鼎、虢季子白盘、散氏盘。

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陕西与河南都是佼佼者。国宝的发现,主要考的就是考古发掘。我们先看下两省重大考古发现的对比。


陕西何家村出土:金杯


陕西何家村出土:舞马鎏金银壶


秦始皇陵出土铜马车


殷墟车马坑


殷墟出土甲骨文

2018十大考古发现,陕西独占2项!

说到文物考古,陕西、河南的积淀是最厚重的,远远超过其他省份。很多人也对二者的比较颇感兴趣。从刚刚揭晓的2018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结果来看,陕西更胜一筹。


20项候选入选省份分布

“十大考古”28年,河南总次数第一!

但是,河南肯定不服,因为号称”考古界奥斯卡”的“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评选已经举办了28年,论历史数据,河南才是第一。如果按照入选十大考古次数给各省分级的话,河南堪称“超一线”,超过第二名陕西

全国十大考古发现,既然是以全国为尺度,评选时难免要考虑地理分布的均衡性,而陕西河南的考古项目实在是太多。一次重大考古发现,在别处往往能够“上头条”,如南方的马王堆、南越王汉墓、海昏侯墓发现,尽管十分重要,但多是几十年一遇的事情,但在河南、陕西地区,也许这样的发现只能算是“日常新闻”——因为,这两个地方的帝王陵墓众多,而王侯级别的墓葬就数不胜数了。


唐长安城大明宫遗址公园


唐神都洛阳明堂复原景区

河南省每年还举办属于自己的“全省五大考古新发现。”


三门峡义马上石河春秋墓地

3月1日在郑州举行的“2018河南考古新发现论坛”揭晓了河南省2018年度“五大考古新发现”,时间跨度穿越了旧石器时代晚期、春秋时期、东汉至北魏时期、明代,区域主要集中在洛阳及周边,洛阳地区独占2项。


开封明代周藩永宁王府遗址出土构建

论重大考古发现历史,河南似乎又占了上风。

陕西人可能有话说了:“十大考古发现”的评选,近些年来陕西势头猛,而河南的入选项目多在早期,数据的确如此,2009以前,河南优势明显,2010年以来,陕西后来居上。


细心的朋友还会发现,除了国家文物局委托中国文物报、中国考古学会举办的“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还有另一个一年一度的“全国六大考古发现”——这是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主办的。

一些外行,常常把二者混淆。陕西人民可能要说了,“全国六大考古发现”数量更少,入选难度更大,这方面河南可比不上陕西,这是真的吗?


安阳曹操墓


秦始皇陵兵马俑

“全国六大考古发现”,陕西更有优势

在文物考古圈,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简称“十大”)”和中国社会科学院主办的中国六大考古新发现(简称“六大”)并驾齐驱、双峰并峙,同为国内田野考古新发现的最高奖项。

二者区别在哪里呢?

中国文物报社总编辑曹兵武先生认为:

“十大发现更注重学术意义,而六大发现以学为基础之外,更注重社会公众的反应。

资深考古专家、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所原所长刘庆柱先生认为:

六大考古新发现主要考虑不同历史时期、不同内容,能对历史断层有补充的重大考古发现,以专家论坛方式产生,不是通过投票产生的,;十大考古发现最终是由投票产生,一些文物大省评十大发现总也评不上,主要是票有取向问题,搞‘六大’也是为了纠正学风。

二者评选标准、产生方式不同,但一些公认的重大发现,还是能够同时得到二者的共同认可,大地理馆统计了历年(2002年至今)同时入选“十大”和“六大”的考古发现数量,其中,2009、2010、2015、2018年度,均有五个项目被两大评选同时选中。


十大发现历史更早,始于1990年,至今举办了28届。六大发现始于2002年,至今举办了16年。如果比较“六大”,陕西省以13次略占优势,紧随其后的是河南省的10次,而边疆省份内蒙古则创造了惊喜,跟河南同为10次:


陕西、河南同时入选“十大”“六大”的项目数量如何呢?

河南4次、陕西6次。当然,论“十大”“六大”入选次数历史总量,河南还是占了上风:

问题又来了:无论是“十大”和“六大”,最多涵盖的是1990年以来的重大考古发现,而我国的考古工作从晚清以来就开始了,历史上的重大发现如何比较呢?

对此,我们参考中国社会科学院组织评选的“20世纪百大考古发现”。

“20世纪百大考古重大发现”:河南陕西旗鼓相当

20世纪是中国考古学从产生、发展到壮大的时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为总结和展示20世纪中国考古学的成就,中国社会科学院组织了中国进行时间跨度最长、规模最大、级别最高的考古大发现评选——“20世纪百大考古重大发现”,有来自8个国家级的文物考古机构、28个省自治区市和香港特别行政区的文物考古机构、11所权威大学的考古文博院系和在京的专家学者参与。

最终,100个重大考古发现中,河南殷墟以最高票入选,河南境内考古发现有17项目,陕西以13项紧随其后——二者相加,就占了全国的三分之一。

两大古都西安、洛阳,入选百大、十大、六大考古的项目数量,在全国也是佼佼者。


禁止出境国宝,陕西数量更多

国宝一词,是媒体、公众使用居多,并非严谨的文物考古用语,国家从没有正式规定什么是国宝,只有一级、二级、三级等对文物的重要程度进行划分。

在众多的一级文物中,又有一批最牛的被国家规定为“禁止出国(境)展览文物 ”。这些文物是从一级文物中精挑细选,永久禁止出境的文物。入选这个名单的文物,,堪称国宝中的国宝。

2002年,国家文物局发布了《文物出国(境)展览管理规定》并印发《首批禁止出国(境)文物64件(组)。2012年6月26日,中国国家文物局发布《第二批禁止出国(境)展览文物目录(书画类)》37件(组)。2013年8月19号国家文物局发布《第三批禁止出境展览文物目录》,共有94件(组)一级文物列入第三批禁止出境展览文物目录。


河南出土:彩绘鹳鱼石斧图陶缸


河南出土:后母戊鼎


陕西出土:利簋


陕西出土:陶鹰鼎

三批名录中,出土文物国宝主要在第一批、第三批,总158件(组),可以明确地点的文物中,出自陕西的有35件(组),包括西周利簋、陶鹰鼎等;出自河南的有14件(组),包括彩绘鹳鱼石斧图陶缸、后母戊鼎等。

陕西河南两省,皆国之重地,所出国宝都是国之重器,难分高下

陕西关中秦川有周秦汉唐与古都西安,河南中原腹地有神都洛阳与安阳开封等古都群,二者都是中华民族最重要的发祥地,考古大发现仅是评判其文物考古成果的一个参照。两省历史文化、考古成就,其实难分高下,也没必要分出个第一第二。

我们列举的数据,也只是众多参考标准中的几种。因为历史上盗墓等原因,还有许多出土文物无法确定出土地点,还有许多出自两省的珍贵文物流落海外和民间。

本文所说的国宝,多是可移动出土文物,要论地面不可以移动文物,则要属陕西、河南的好邻居——山西了。民间有说法:地下文明看陕西,地上文明看山西。这句话可能要略改下:地下文明看陕豫,地上文明看山西!

山西现存登记在册的各类古建18418处,若论单体建筑,数量超过30万处。当然,还有相当多的古建筑没有被登记。

不可移动文物中的数量,我们参考“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这项数据山西遥遥领先:全国一共为4295处,山西有452处,占了十分之一以上。而且,这个名单中包括了近现代不可移动文物。若只算古代文物,山西占一半以上,如果再把范围缩小到元代以前,那山西的不可移动文物将占据70%以上!以总量论,山西不可移动文物数量多达3.5万余处,在全国夺得头筹,现存各类古建18118处,居全国第一。


盛产最多国宝的,是厚厚的黄土层



文物分布与黄土高原范围

陕西、河南、山西,恰恰是华夏文明的金三角——它们共同的交集叫“黄土高原”。三省盛产国宝的区域,几乎集中在黄土高原。2017年4月,国家文物局公布了第一次全国可移动文物普查数据公报(普查对象不包括港澳台地区)。截至2016年10月31日,全国可移动文物共计108154907件/组。

其中,黄土高原主要区域所在陕西、河南、山西的数量和质量最引人瞩目。仅陕西一省的可移动文物数量达到7748750件/组,占全国的12.09%。加上其他省份的黄土高原区域,所占比例将近全国的三分之一。而且,这个数字包括了很多近代文物。如果只算古代文物,黄土高原所占比重会大得多。

文物,是历史辉煌与文明兴衰的最直接物证。如果将储存华夏文明的地层比作一部书,那么黄土高原区域,则是最厚重的那一卷。

实际,黄土地所出产的文物数量远不止这些:首先,还有大量出自黄土高原的文物没有登记在册;其次,大量文物还沉睡在地层中,未被发掘;第三,许多地下文物被盗掘后下落不明。

黄土高原诞生了最多的帝王陵墓、孕育了使用最长的都城、贡献了最多的重量级国宝、产生了最多的考古大发现——当然,也是盗墓等文物犯罪最猖獗的区域。有许多国宝,因为盗掘而下落不明。


黄土高原:山西大同


黄土高原:白鹿原


黄土高原:河南西部

考古学家曹兵武先生曾说:我们应该继续向黄土地的深处求索,那里掩埋着我们整个民族的秘密。“十大”“六大”还会继续,未来这个名单我们无法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陕西、河南,一定还会是出现次数最多的常客!